大秦之音
大秦之音
——讀王西京《開源》
牛 力
“歷史的實踐反復證明,人文資源是一個民族精華和靈魂所在。如果把資源潛能變成顯能,起爆發在創作上的能量便會異常的壯觀。”這是王西京先生給《開源》預設的框架,正如《序》中所說:“目的只是為了開啟思路,疏導源流。”所以,這本書算不得什么專業著作,也正因為它通俗,作為對繪畫一竅不通的我,也能跟普通讀者一起,才有可能把它當文化散文去讀。
畫家Z雖與我一面之交,可他的話至今叫我念念不忘。
那是在兩個多月前,去了趟書院門。先生問:“在陜西作家里,你覺得誰的語言功底好?隨便問問,但說無妨。”我酷愛經典,對當代知之甚少,只聽他說:“很少有作家象魯迅那樣,書讓人百讀不厭。現在的文章各領風騷三五年,至于那網上的別提了,風騷最多三五天,有的甚至三五個小時都不到……有空讀讀畫家的文章,對你有好處!”不懂他的畫,卻明白了他的話——如今,這有份量的讀物,少得實在是太可憐了,可能是窘于視野所致吧!與價值相關的文論是林林總總,但有一點是相通的:什么樣的態度決定了什么樣的價值判斷和寫作方法,結果與預期的也不會相差甚遠,作為畫家的王西京在此主張的是格物致知,經世致用。從中,我們也看到了他那整日握著畫筆的手,寫出了副題為《陜西人文資源保護與開發》的這本書,為陜西的旅游業繪出了中、遠期的設想和規劃,又遠非那可讀不可讀的一般意義上的文化散文所能比。
幾個月前,我讀過《向古典致意》,王西京在文中這么說:“應該看到傳統古典精神中所包含的人的完整、莊嚴是一種永恒的、不朽的東西。在20世紀人類心靈經歷破碎、彷徨之后,在愈走愈遠的現代藝術對人的感覺的開發已顯得蒼白無力的時候,一種向本回歸、向古典、向傳統的回歸趨勢已世不可擋。”盡半個多世紀繪畫的探索,在每個人心中都曾有過那顆童心,早已被古今中外撕裂,但有一種并非每位藝術家都有的信念在不停地拷問著人的靈魂:傳統古典精神在那兒呢?恍恍惚惚,在物質遺跡中有那法門寺,有那樓觀臺,有那軒轅廟,在精神記憶里,有那長安畫派、有那大秦之腔、還有那幾近失傳的古樂,甚至有那讓人盡享口腹之利的陜西菜,有那讓人盡享農家之樂的民俗村……這些貼著陜西旅游標簽的各個地方和各個行當,在這貫徹著科學發展觀的設想和操作性極強的見言獻策的背后,隱藏著文化產業化、生活審美化的經濟結構提升。正是站在精神文化制高點上,才會提出這樣灼見:“對于古埃及文明、美索不大米亞文明、印度河文明中積淀留存的佛文化瑰寶、人類智慧的結晶,諸如繪畫藝術、雕塑藝術、文學詩歌、民俗藝術的珍品,則可采取多種方法予以收集,比如互通有無、復制影印、待價而沽等”進行收藏。何年何月才能見到法門寺的那藝術博物園?沒有誰,我們也不需要誰確切地回答。顯而易見,王西京,這位全國人大代表已連任兩屆的畫家,在利用著精神文化制高點來談旅游文化,在倡導著一種高層次的文化旅游的產業,在宣傳著陜西的過程中塑造著陜西的新形象。
古典的傳統精神之所以包含著一種永恒和不朽,那是因為它在《開源》閱讀中,讀者竟能以文化散文式閱讀,跟著一位精神上的導師去調查,去感悟,去比較,去批評……這正是當今的專業著作所缺乏而中外古典經典所獨有,又為王國維、宗白華等一代學術大師繼承深入淺出的表述方法。不知從時候起,大量的材料引用,首先其次再次的羅列,五花八門的概念狂轟亂炸充斥著稍有專業深度的文章,這類所謂新課題文章讀過不少卻是所獲甚少。這本雜書,有那水陸庵雕塑的鑒賞,有《韓熙載夜宴圖》的品評,我以為它構成他畫論的一部分,這與陜西人文資源保護與開發相關論述加在一起構成了王西京的文藝思想體系。雖說如此,可對一位外地朋友,我在電話里說過這樣的話:“去南方之前,不妨讀一讀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如果來西安,我就把手頭那本王西京的《開源》送給你。”